bmsdhr 2012-3-20 11:09
【天问】作者:不详
[font=宋体][size=4] 天问
作者:不详
字数: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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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非常好看的小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首先申明,不是本人写的,
是我手打的,作者叫舒平。因为是手打文字,可能会慢点,有兴趣的可以等等,
我绝对会手打完。
内容介绍:书中人物从性意识朦胧的少男少女文革时代,写到改革开放时期
成为先富起来的成人,解剖了悲惨年代受摧残的生灵-变质,变态的灵魂。讲述
了一个俏美可爱气质高雅的少女,在多种因素下为了实现理想,不得不经受一系
列的磨难。故事中人物曲折命运遭遇,令人感慨万分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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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阳光灿烂的日子
*** *** *** ***
他轻柔地抚弄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她那细嫩的乳头,在他的抚弄下,变得
硬挺起来,她那灵活的手解开了他的裤扣,接住他已肿胀起的小弟弟。阴茎在她
那柔软的手中舒畅的滑动着………
*** *** *** ***
1
尽管自习课已经取消,黄棣和于同飞不是像往常一样,在大约七点十分的时
候,来到了护城河边。他俩每天都要在这里碰面,然后再一块去学校。通常是于
同飞先到,他会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抄黄棣的作业。他说他烦做作业,就像烦那个
被称为「耗子」的班主任一样。
从这里过河、过铁道、再爬过那段城墙,就是他们的学校。此刻,他们看到
学校的大楼。
他们趴在铁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在五分钟内,此处不会有火车通过,感到
有点沮丧。通常此时总会有一列火车通过。
「这些日子上学可真不错,就跟没有人管似的」于同飞边就边将一块薄薄的
石头向水中漂去,石头在河面上轻盈地跳跃着,「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吧」。
「难说」。黄棣说着,看着扔向河中的石头消没声的沉到河里。
河堤很高。青青的草坪上,种植着一排垂柳,树冠向河心倾斜着。河水不深、
流速很快。在河水最浅是地方,裸露着他们摆放的一行石头,他们每天都是从这
里过河的。在高高的河堤上叫喊着,以百米跑的速度向河床冲下去,再冲上对岸
堤顶。这是他们的绝活儿。但是今天,正当黄棣跳跃在河中心的时候,忽然感到
一阵晕眩。阳光照耀河水似乎在晃荡,一下子使他掉进河里。他没能抓住已经脱
手的书包,看着它随着湍急的河水向远处漂去。
「我去把它捞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于同飞说。
「算了。反正也考试完了。」黄棣说这话时,忽然闪出这样一个念头,要是
从此不再背书包多好啊。他讨厌书包,也讨厌学校,他没想到,他的这个愿望正
是在这样有着明媚阳光的早晨,借助这个世代流淌的河水得以实现的。
河堤的上面是一片开阔地。站在那段破败的城墙高处,黄棣可以看到父亲上
班的那所学校和自己学校的操场。此刻,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同学了。再往南边,
就是钟楼、鼓楼、北海的白塔和景山知春亭,其余的是一片没有尽头、高低错落
的灰色屋顶。那是劳动人民的住所。
他明白,劳动人民说是报纸上常说的工人阶级,就是同班同学的那些爸爸妈
妈们。他不明白的是,他那当老师的爸爸和终日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的妈妈,是
不是也算劳动人民?从平日「耗子」对他的冷嘲热讽的态度看,大概不算,当然,
这些目前暂时还没有影响到他在同学中的威信。课余时间,他指挥一支二十多人
的机动部队。防区是以学校为轴心,半径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还有近来他相继
收到好几个女同学悄悄递过来、充满了柔情蜜语的条子和于同飞自告奋勇充当他
们的勤务兵等。这些都使他的幻想,得到了初步落实。他喜欢幻想,特别是面对
整天唉声叹气的爸爸妈妈的时候。
过一会儿,于同飞才爬上城墙,黄棣看到他的鞋子和裤子都湿了,手里捧着
他刚才掉进河里的书包。
「我还是把你的书包捞上来了」于同飞讨好地说。
「我不是说过不要了吗」黄棣拿过已经湿成一团的书包又扔了出去。
「我其实也讨厌背这个破书包,连学都不想再了。」于同飞附合着,随后把
他那快开了的书包带紧了一下。
他们向学校起去。
「那俩傻B 站住,说你们呢,站住。」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
当黄棣意识到后面的人是在喊他们的时候,那群人已经飞快地跑上来,站成
半圆形,拉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小丫的刚才骂谁呢?」那队人中一个穿着件蓝色工作服,黑黑面孔的人
对于同飞说:「甭他妈装傻,就说你呢,」
「刚才在河边捞书包时,这帮人跟我找茬儿,我就………」于同飞向黄棣解
释着。声音有点儿颤抖一副求助的神情。每当他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一般都祸
事临头。
「甭说了,」黄棣打断了他的解释,把他挡在身后迎上去。
「去你妈的,你丫往前凑什么?」那人上下打量着黄棣。「也他妈找花呐?」
这是黄棣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花」字用形容词。他估计,「花」字用在这里
的含义是,头破血流。
黄棣站着没动。他清楚,此刻要是一跑,身前身后就会乱石如雨。「想打架
的话,今天下午放学后咱们还在这儿。」你们现在是不是人也多了点儿……「
「你丫的还行,那咱们单练。」那人说。
黄棣在说「行」的时候,感到档部猛地缩了一下,随后,全身都好像绷紧了。
他向四周望了望,一轮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躲过那人的第一拳之后,黄棣和他扭打在一起。这样的情况下,在家门口练
摔跤的那帮小伙子是怎么来着?一个个动作在黄棣眼里迅速闪现着。突然,见他
的一身向后一闪,右脚猛地向那人的脚下铲去,与此同时,两臀用力扭向一边,
那人被仰面朝天地甩倒在地上。
那人的样子很难看,大概是摔得够呛,地上的砖头也酷疼了他。但这并没有
妨碍他艰难地站起身,手里还握着一把捏亮的刀子。
黄棣扑了上去,他有点儿慌,他还没有跟手里有刀子的人打过架。他一手用
力支撑那人的上身,一手紧紧握着他拿着刀子的手腕。
刀子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之后,那人便在手腕能及的角度内,缓慢地顺着黄
棣的胳膊向下划。他看到他已经三年且至今仍心爱的灯芯绒夹克袖子划破,胳膊
也被划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口子,流着血。
「嘿!」黄棣大叫一声,使劲儿搡开对手,就势一个下勾拳,准确地打在那
人的下巴上。
黄棣可以肯定,那人在他猝不及防的一击下。咬了自己的舌头。他看到那人
的嘴角渗出不少血。乘他迟疑的当儿,黄棣紧跟着迎面又是一拳,拳头被酷得麻
酥酥的,那人的鼻血畅快地流了出来。被他随手一抹之后,满脸是血。
对手被花了!黄棣感到一阵轻松,身体也随之轻盈起来,不再紧绷绷的,脚
下富有弹性的跳跃着。他左右移动着步子,等待着那人的再次进攻。他感到,他
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惧怕刀子了。
当那人挥舞着刀子,疯狂地又一次向他进攻时,他先是冷静地闪身躲开,然
后瞅准空档,迅即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手腕上。
刀子被震落到地上。黄棣见于同飞猫一样窜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刀子,转身
扔时河里,刹那间,黄棣又是一掷,踢在对手的裆间,隔着球鞋,他的脚尖感觉
到了对手鸡巴的颤动。
那人难受地弯下腰,捂着肚子倒退几步,最后蹲在地上。他的脸色由土黑变
成了腊黄,额头上渗着汗珠儿。他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黄棣有过这方面的体验。
那是他刚进四年级时,因为占抢乒乓球台子,一个毕业班男生令他尝到的。
那人被追随者们搀扶着站起身,吃力地边向城墙下边走边回头骂道。「你丫
的打听打听去,谁他妈不知道我叉子的大名,你丫的等着,咱俩没完。」
他们俩快步向学校跑去,带着胜利后的自豪。于同飞跟在黄棣身边,「你真
行!」于同飞道:「刚才那儿拳打得倍儿狠,那一跤简直摔绝了!这些招儿是不
是都是你跟毛三他们那帮学得?」
黄棣当然不会说真话,事实是,他根本就没有跟毛三说过话,这几招都是他
从经常聚集在他家门口摔跤的那群小伙子那里学到的,毛三是那群人的头儿,使
他暗自庆幸的是,自己模仿得这么好。
「你以后少给我找点事就行了。」黄棣说着,加快了步伐。他们听到校园里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来。
怎样才能不让妈妈发现这只破袖子呢?
2
他们正好是在铃声结束的时候,走进教室的。
情况有点儿异样,黄棣翻后着胳膊,迅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副若无
其事的样子。怎么刚上第一节课,音乐教师就站在讲台上?从一年级到六年级,
音乐课问题被安排在第四节或下等才上。他看着李老师,他知道她叫李梅,他听
到过年轻教师包括男教师只叫梅,心想,她是这个学校里唯一让他喜欢的老师了。
她身材苗条,乳峰高耸,长着一张洋娃娃似的脸,头发总是用发带系起来,
她的那双手,白暂,柔软。不久前,他曾在一次联欢会上握住过那双手好几分钟。
教室里回响起悠扬的风琴声。让人喜欢的女教师在教着令人轻松的课程。阵
阵倦意袭来,黄棣感到浑身上下疲疲乏得像是要散了架似的,有几处还挻疼。黄
棣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直犯困。
自从李梅教音乐课以来,黄棣就觉得,他们之间的目光,似乎有着某种交流。
他喜欢坐在后排凝视她。任自己的幻想在她身上纵横驰骋。此刻,她又在用
那美妙的歌喉,带领着同学们唱着一首好听的歌。黄棣一边跟着大家轻声哼唱一
边想,要是我能够和她手挽手。在什刹海边的林荫道散步或是在北海公园划船该
多好啊!
当然,要是能够和她一块到一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共同生活,那就
更棒了!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想,肯定是在他长大以后的某个时候。
他又想起那个初春的黄昏。天下着雨,全年的第一场春雨。放学后,回家的
路。他与她不期而遇。
「快过来。」
头顶着书包在雨中小跑着的黄棣,听到李梅在叫他。
他飞快地钻到她的雨伞下。
「这样会生病的,我送你回家吧。」她说。
黄棣没有推辞。他们默默地走在雨中。他暗自看着她,发现他刚好与她的肩
膀一般高。
「再过来点儿。」她解开她那件银灰色的风衣,将他揽进怀里。黄棣感到,
他的头正顶靠她那丰满、高耸的乳房上。好柔软!是谁在颤抖,雨,越下越急,
风,越刮越大,天色黑下来,他看到她的脸上满是雨水,吃力地撑着伞。终于,
他们躲避到路旁一所院落的门洞里。
门洞里黑黑的,他们依靠在墙上,风声,雨声,和双方那愈加急速的心跳声,
使黄棣在慌乱和悸动中,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们紧紧地搂抱着,她的
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慢慢地,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将原先揽在她肩上的
手,轻轻地滑落在她的乳房上,多次在睡觉演练过的动作。
他轻柔地抚弄着那对丰满的乳房,她那开始柔软细嫩的乳头,在他的抚弄下,
变得硬挺起来。黑暗中,他扬起头,见她贴靠在墙上,凝视着院内房间里的昏黄
的灯光一动不动,只是间或发出一、二声,他认为绝对是对他的鼓励的、低沉的
叹息!
他解开了她的上衣,叨住她那硬挺起来的乳头,用力吸吮。
她「咝」了一声,随即俯下身,在他的头上、脸上、耳边和脖颈间,使劲儿
亲吻着,她的手开始向他的身下摸索,她那灵活的手指解开他的钮扣,一把摸住
他档间那已肿涨起的阴茎,快速撸动起来。他的阴茎在她那轻柔、温柔、湿腻的
手中,舒畅地滑动着…………
忽然,他猛地一阵颤傈,随即感到档间那里像是已经积蓄了许久的一股热流
喷射而出。「嗅」他哼出了声,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和满足,在他的体内游荡开
来。
是下课的铃声惊醒了黄棣。他揉着惺松的睡眼,感到下身湿乎乎一片,内裤
贴在腿根处,有点凉。
教室里空无一人,他想安静一会儿。梅,他决定在心里今后也这样叫她。他
望着教室前面那只棕色的讲台,心想,梅,谢谢你!先感谢你让我在你的课上睡
了一觉,再谢你伴随我初游春梦。操场上人很多,黄棣靠在篮球架上,看到于同
飞从乒乓水泥桌上下来,他打球总输。阳光有点刺眼,照在身上很暖和。他又一
次低头看了眼裤子,没有痕迹。
「嘿、嘿」于同飞站在球台旁招呼着。「过来,都过来………」
黄棣看到,有十几个同学聚拢过去,他知道,于同飞又要开始吹牛了,他不
想打搅他。
「你们都有谁听说过,现在外面有个绰号叫叉子的?」于同飞显得挺兴奋。
「我知道,我听说过的,现在那人特猖狂,谁都怕他!」胖子说。他叫黎光
辉,黄棣不太喜欢他,尽管他在别人那里向来都是以黄棣的部下自居,他很胖,
肥肥的屁股向后撅着,走起路来像只鸭子,他外婆已有半年不在早点在给他吃鸡
蛋、喝牛奶了,但他一点儿也没有瘦下去。他的父母都是医生,都是共产党员,
属于知识分子。
相比之下,黄棣喜欢于同飞,因为他听说于同飞的出身是资本家,属于自己
的同类。他记得,他是在升入六年级的时候,开始在心里以这些来划分谁是哥儿
们的。其实,他对父母并不了解什么。只在他从家里那种时常令他压抑的气氛和
父母窍窍私语的神情中,感觉到总像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他甚至预感到,也许
今后他是这个班上最倒霉的一个,可能还有于同飞。
「听说叉子特厉害?」胖子接着说:「动不动就玩刀子,已经捅了好几个了,
怎么,你见到他了?」
「岂止是见过,」于同飞说:今儿早上,我把丫的打得服了,打得丫直叫爸
爸。「
「就你?!」胖子说:「别他妈跟这儿吹了,传到叉子哪儿,还不给你捅漏
喽。」
「这是真的,谁蒙你谁孙子,我真给丫的打服了,他们有好几十个呢。」
「你们几个人?」
「就俩人,我跟黄棣」
「是黄棣跟叉子打得吧?」
「是啊,我都没上,但是是我挑的莅儿。」
「说实话了,敢情这里你除了挑事儿,什么也没有干啊,给丫哄的。」
同学们哄笑起来。
见黄棣朝这里走来,于同飞迅速转移了话题。「黄棣你看,那几个傻丫头又
冲你笑呢。」
他指着聚集在操场一角的几个女同学说:「胖子,你上那边看看去,她们要
是又在议论黄棣,你就告诉她们,放学后在胡同口等着。」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向
黄棣献殷勤。
「她们是在那儿说李梅老师结婚的事。」黎光辉一扭一扭地走回来,说:
「在一起商量要给她送点儿礼物什么的。」
不是好消息。
「是真的?」黄棣问。
「当然是真的,都结婚一个多月了。」黎光辉说:「听说新家就在你们胡同,
难道你没见过?」
(待续)[/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2-3-23 01:32 编辑 [/i]]
jifc 2012-3-20 16:44
看了半天,以为好梦成真了,原来还是南柯一梦。呵呵,祝愿黄棣早日梦想成真。
qianfeng34207 2012-3-20 22:02
写的好像不错。可是就是文章短了一点,太遗憾了!
278471748 2012-3-21 10:05
完了吗?感觉还有很多呢,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小乖猪 2012-3-21 22:07
楼主这个一共有多少哇?市面上买不到的书了吧?文革时期,嗯,有点年头哦。
sunxiyou1 2012-3-22 15:20
比较期待以后的更新,特殊的时代特殊的人,总有一些无奈
throns 2012-3-22 16:21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VCD, 名字也叫这个... 后来被借着借着就不见了 是说知青下乡的好像.
sezse2 2012-5-14 22:25
这是一部很久以前的小说了.应该也归不到色情的范畴.好像是三部系列作品中的一部.那两部名字记不得了,好像<天罚>还有什么的.
手打的勇气可嘉,怎么也有十多万字吧
yingxueluojoe 2012-5-28 15:28
写得挺好的,楼主手打辛苦了,奇怪回复有点少。期待续集。感谢分享好文
bmsdhr 2012-7-28 12:01
“哟,那可坏了!”于同飞坏笑着说:“我还打算再过两年跟她结婚呢?住在他附近的那些年纪与李梅差不多的小伙子一个个在他眼前闪过,又一个个被他否定了。他妈常说,这些附近住着的年轻人,没有一个像是好东西!她怎么能同这些人结婚呢?他坚信,如果他长大成人,肯定会追李梅的。
临近中午时,上课的铃声才又一次响起。黄棣紧跑几步。追上那个曾给他递过条子的女生。“你们要给李老师送礼物,算我一份。”他掏出一张揉皱的五元,平整了一下递过去。他想到,他一毛一毛地攒了两个多月,又几经战斗不曾丢失的积蓄,会花在这事上面。此刻,他恨自己没有更多的钱。如果有,他肯定会用这种方式让李梅大吃一惊!
3
“耗子”神情严肃地站讲台中央。黄棣在背地里要求部下们,都这样称呼这位六年级的班主任。要是全国的班主任都这操相,学生们还怎么活?他经常这样联想。她个子不高,瘦瘦的,下巴很短,小眼睛。从她那副后视镜后面射向黄棣的,总是难以更改的严厉目光,近来,他也试用那各种目光回视她。效果是明显的。他能感觉到,她更恨自己了。但他就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从不打她的麻烦。 从不在她上课时,搞一点儿小动作。对待她留下的作业,他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并从不期待会得到满分。尽管他是校乒乓球队的第一主力,但她还是保送另外一名同学去了体校训练班,尽管他在李梅的带领下,已经三试通过,实际上队已经考上了“红孩子”合唱团,结果,又被“耗子”拉下来。可能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妈的什么红孩子。对这一切,黄棣都默默地承受了。因为“耗子”经常用言行提醒他,他天生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耗子”今天的情绪,显得很激动。她说,全世界马上就要大动荡、大变化,大改组之后,又接着动员同学们,要积极投身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去。当她说到从今天起,大家就算毕业了,明天就可以不再来上学时,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于同飞适时而又有节奏地发出了几响“吱吱”的耗子叫唤声。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开始公布毕业考试的分数时,教室里恢复了平静。“耗子”大声念着同学们的名字和分数,;一定是又把他排在最后。黄棣想,每当“耗子”最后一个念到他时,成绩总是不错的。果然,不出所料,他从“耗子”念到名字后,声音陡然降下来并变得含混不清。但黄棣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考试成绩:数学100分,语文100分。有力的反击。这是最令“耗子”难受的事情,这是与早晨那场城墙上获胜的那场战斗同样辉煌的胜利。黄棣惬意地享受着前后左右投来的一片钦羡的目光。“在文化大革命开始的今天,学习成绩已经不代表任何东西。”“耗子”严厉的目光直视着黄棣,恶狠狠地强调着,“重要的是政治思想,政治思想!这才是最最重要的。只有那些根红苗正、出身于无产阶级家庭的孩子,才是我们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才会大有前途……在我们班上,有个别出身剥削阶级家庭的人,思想复杂,两面三刀,在校内组织同学暗中与老师对抗,在校外与地痞流氓和社会渣子相勾结,这样的人就是得了双百分,又有什么用……”黄棣感到又投过来一片目光。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使刚才的笑容和得意从脸上消失下去。坚持住,你鼓励着自己,顶多再有几分钟,这一切就会结束,永远地结束了。“耗子”,我操你祖宗!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在终生难忘的最后一课里,黄棣终于坚持到底,嘴角始终挂着轻蔑的笑意。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站立起来,一个个地走到“耗子”面前,领取一枚铝制的毛主席像章和一本有着红色塑料皮的毛主席语录。这是学校发给你们最后的作业和毕业纪念品。黄棣最后一个走到“耗子”面前。她有点不情愿地拿起一本语录,斜了他一眼,说道,“双手接着。”黄棣听话地抬起双手捧过语录,面带笑容,语气清晰而又平静地叫了一声,“张老师……”。“干什么?”“耗子”厌烦地抬起头,依旧是那种严厉的目光。
“我操你祖宗!”黄棣说完,禁不住兀自大笑起来,转身走出教室。
“快截住他!”“耗子”疯了似的冲出教室,边追边嚷,“快截住这个反革命狗崽子,他竟敢骂我!”
黄棣迅即分开人群,低着头,谁也不看一溜烟地跑出了校门。他飞快地跑着,同学们一张张惊愕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睛,黄棣觉得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不停地流了出来。泪眼模糊中,他发现自己竟又不知不觉地跑到了护城河边。四下里静悄悄的,间或有一两声鸟鸣。黄棣看着水面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全然不像统治着胜利战场,而且刚又打了一次胜仗的英雄,倒像是个落荒而逃的败兵。他拿起一块石头,向着败兵砸过去,“咚”的一声,石头沉了下去,败兵的倒影又浮现出来。
出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想不明白。他暗中反复比较过,的的确确地没有发现自己的父母与别的同学的父母有什么不同。他们日复一日,勤勤恳恳地上班,循规蹈矩,小心谨慎地过日子。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父母管教自己更严格。出身这东西到底由谁来决定?是这个总跟自己过不去的“耗子”、那个尖嘴猴腮、来家一趟母亲就得哭一回的管片警察,还是其它人?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毕业典礼该是怎样一个庄严、热烈的场面?今天正是这个日子,但预想中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他爬上城墙,眺望着学校——教给他知识并令他懂得了爱和仇恨的地方。今天自己得到的是,毕业考试的好成绩,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几拳,流血的一刀,还有全班同学钦羡和复杂的目光。失去的是,毕业证书还有从体内流出来的那些东西-精子。
当一场革命带有极大的破坏性、流氓痞子性,只需砸烂一切的威力,而不要求具备相应的建设能力时,这样的革命往往最能够迅速地得到处于社会底层的广大民众的欢迎和参与。文化大革命便是这样,它的高潮的到来,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比瘟疫的传播速度还要快。它的来势之迅猛,范围之广泛,就连这场革命的策动者都承认始料不及。从红卫兵的诞生,到它的发展壮大,以至于它毫无道理的、蛮横地举着“打倒一切”的旗帜,取代政府部门职能,在怂勇者的支持下,代替公安机关对所谓阶级敌人进行无产阶级专政,用若干号通令的形式,控制全部社会秩序,把北京变成了一座红色恐怖下的地狱之城,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黄棣看见于同飞向这里跑来。“我一猜,你就上这儿来了。”他说。
沉默。
“你还不知道吧,”于同飞故作神秘地说:“全学校毕业考试中,只有你一个人得了双百分。”
“那有什么用?”黄棣问:“耗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她骂了几句就回去了。有什么可怕的?咱们已经逃出她的手心,永远不归她管了。文化大革命不就是给老师贴大字报吗,要不咱们给丫的糊一张?”
“我可再也不想进这个学校了,刚才我跑的时候人多吗?”
“挺多的。”
沉默。
一列火车开过来,是货车,每节车厢中都装满着煤。车头费力地吐着股股白烟,刺耳的汽笛声,令他们招起耳朵。总有一天,也许他们也要乘着火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去哪儿?
再见,令人留恋的防区。
黄棣感到鼻子又一阵发酸,今天这是怎么了?
4
于同飞回到家时,午饭已经做好了。肉炒油菜、榨菜汤和米饭。父亲和姐姐坐在桌子看报,母亲正在发呆。她总发呆。吃饭时候让人等,是要挨说的,他做好了准备。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问。
“刚放学。”于同飞站在桌旁回答。老规矩是不被允许前不能坐下。
“胡说,你姐姐说现在学校都不上课了。”
“我们学校从明天开始。”
“毕业考试得了多少分?”
“语文66,数学62.”
于燕“噗哧”一下笑出声。她是于同飞的姐姐,上初中一年级。
“怎么这么差。”
要坏事!于同飞看着于燕。
“唉,考多少分都没有了。”于燕插话说:“今后又不凭分数上学。”她总在关键时刻保护他。
“那凭什么?”看到父亲又冲姐姐去了,于同飞感到轻松了许多。父亲从不打于燕,他不用担心。
“今后上学得凭出身。”于燕说:“像我们俩这样的,根本就别指望上上学。”
“唉。”母亲叹道:“这世道要乱。”
“胡说八道。”父亲打断母亲的话,“吃饭。”
每次于宗远训斥于同飞时只要于燕一插进来,训斥立即就会结束。从小到大,于宗远没动于燕一个小指头,就连对她说话的语调,都跟对于同飞不同。主要是因为她总使于宗远想起,为了生她而死的前妻。
于燕,是这一带最漂亮的女孩儿,那时就长到了一米七三,用今天的眼光看,她长着一副标准的模特身材。她那凝脂般雪白细腻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细直的鼻梁,弯弯的眉毛,红润丰满的嘴唇,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人简直无法找出她的缺点。
于同飞的父亲叫于宗远,五十多岁,面色红润,身体强壮。他和妻子都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里进进出出的,显得挺忙活。在于同飞看来,于宗远的忙活主要集中在厨房里,他似乎一刻不停地在做饭,除了给家人做之外,还要给他养着的七、八十只鸡做。那些鸡源源不断地供给他家鸡蛋,帮助他家度过饥荒和保持营养。每天他遛早的时候,都要在所经过的几个菜店里,捡回一大口袋人家扔弃的各种各样的菜叶,然后再到垃圾站拾回一些剩骨头,回到家后将剩骨头在火上焙干,砸成粉末,再搅上菜叶和些许剩饭,就成了一顿富有营养的鸡食。
因为在天津和上海的买卖,解放后,于宗远被戴上了资本家的帽子。从此,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数次求职碰壁,再加上街道居委会的大妈们把变着法儿地折腾他,当作一件至高无上又极有乐趣的政治任务来看待,所以使他变得没有了脾气,无论遇见谁都点头哈腰,笑容满面。他们一家现在住在这个大院落的跨院里,实际上,这个大院全是属于于宗远的,房契至今仍完好无损地保存在他的箱子里。但他毕竟是生意人,面对毫无经济来源坐吃山空的威胁,他不顾社会环境的险恶和沦为社会底层后的敏感和多虑,铤而走险地将院内除自己住的几间房子之外的二十余间房子全都租出去了。每月一百多元的房租收入,刚好够他们一家四口的吃穿用度。
第二章 溢动的心
1
升入初中后,于燕最不爱过的说是八月份,这是北京最热的季节。单是上衣的选择,就够令她头疼。每件衣服套在身上,都显得紧绷绷的,似乎总能把人目光注意力,吸引到她胸前这对无法遏止其生长的乳房上来。据她观察,同学中具有她这样大且还前挺着的乳房的,只有她一个。她为此而感到羞涩。所以,每当面对别人时,总是习惯的收起胸,总是拿着个书包之类的东西档在胸前。在所学的课程中,她最不爱上的就是体育课,因为每项运动都使她丰满的乳房在胸前颤个不停,而越是这样,那个脖子上常年挂着哨子的男体育老师,说让她一个动作重复做几次。他是在欣赏她的乳房,还是成心她尴尬?
响午,于燕准备好两大盆热水,她总是在别人午睡时,在自己屋里洗澡。她从不去外面的浴池,只因为她的过于浓密的阴毛。为了能和黄棣、于同飞他们一块儿游泳,而又不至于在游泳池换衣间里,遭受到令人难堪的注视,她准备就在此刻,将这些讨厌的阴毛刮掉。
为了这个计划,于燕已准备了一个上午。于宗远那个蓝灰色的刮胡刀盒,在午饭前,说被她平安转移到她的房间。用热水,多抹香皂,用没被使用过的刀片,用好后扔掉。她想,父亲大概还不至于仔细到过剩几个刀片都记得清清楚楚。要竖着刮,千万别横着剃。于燕慢慢地坐进稍有点儿烫的水盆里,她抚摸着她身下那片抹上香皂的、乌亮浓密的阴毛,感到一阵惬意。全部刮掉是不是有些可惜?
下午,当他们几个兴致勃勃地赶到游泳池时,看到的是,在大门一侧贴着“奉上级指示,本游泳池停止营业”的通告,和身穿黄军装,臂带红袖标的外地红卫兵。
于燕感到阴部被刮过的地方,好一阵生疼。她真的有些后悔了。还有没有仅仅为了这次游泳,就将阴毛全部刮掉的姑娘?
大街小巷,到处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红领章、红帽徽,红色的门窗、红色的标语,人们的脸上,都呈现着兴奋的红色。伟大国家的人民,处在伟大的日子里全是这样儿。
黄棣、于燕和于同飞,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马路上扛上红旗在车顶上呼拉拉地飘着。他们在通常中贴着当日报纸的宣传栏前停住。今天没有报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试卷大小的,红卫兵东城区纠察队的第九号通令。通令是油印的,字迹很清晰,像是刚贴上去的。
他们看着,没有进行讨论。
“这玩意儿该拿回家,给爸爸看看。”于同飞朝旁处看了一眼,随手将通令撕下来,折好后掖进袋里。
“咱们还去哪儿?”
“去地坛公园吧。”于燕提议。叉子给她的情书中,多次约她去的地方。她从未前去赴约,但现在想去看看。临近公园的时候,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下来。她东瞅瞅,西看看,希望有个什么意外,能阻止自己的脚步。叉子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为什么要和自己交朋友呢?她知道,他是学校里那帮坏孩子的头儿,但他注视她时的目光,却不像关于他的传闻那样可怕。她清楚,她根本不会与她心眼里看不起的同龄人们,她幻想中的爱人,应该是一位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中年学者。这次是例外,只是出于好奇。他的情书写得也不够委婉、过于直率,字还向一边倾斜。男生应该练一手帅气、豪放的方块字才好。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见对方的。都是那种找寻的目光,只是于燕在他们目光对撞的那一刻,又迅速移开了。她真的有点儿后悔了。
黄昏时分的公园里很安静。四周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远处的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着造反有理的革命歌曲。于燕坐在路旁的路椅上,前面是一片树林,夕阳透过枝叶,洒下来斑驳的阳光。
她听到一阵脚步向她走来,一定是叉子。
“你好。”叉子从于燕身后转到前面,“真没想到你会来.”
“跟我一起去外地串连怎么样?”
“我不去。”于燕一口回绝。
“那两个人是谁”叉子看到黄棣他们向这边走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弟弟和他同学,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 我找他好几个月了,今天总算找到这小子。今天非花了他两个”
于燕好不容易弄清楚他们以前的纠纷,于是她答应叉子去串连,前提是叉子放过黄棣他们两人。
黄棣跑回家,看到爸爸妈妈正在打开一个箱子,把各种首饰往一书包里放。他听到爸爸说:“明天早上,我拿去上缴。”
黄棣走到院子里,敏捷地爬上院中的柳树,顺着树枝,走上屋顶,胡同里所有的院落都连着,他轻盈地跳跃着,上上下下蹿在各个屋顶之间。他很得意。
突然,他看见一个窗户内晃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梅,她正在看书,旁边是经常在他家门口练武术的毛三,他们怎么成了俩口子?
只见毛三脱光衣服,全身裸露地站到李梅面前,李梅被他推倒在床上,她那条红裙子被毛三撩上去,毛三抬起李梅的双腿,一下子把她的内裤扯下来,解开她的上衣,捏住那对与黄棣想象中一样的白嫩丰满乳房,随意搓弄着。李梅手中的书掉在地上,毛三将粗壮的阳具捅入她下身中,伏压在她身上,猛烈地撞击起来,只看出毛三的屁股的一张一弛的收缩着,两个黑蛋一停地荡着,不时的碰击李梅的雪白弹性十足的屁股,荡起一阵阵波浪。灯光下,李梅浑圆、、雪白的双腿,在毛三黑黑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蹬着,节奏越来越快,突然李梅尖叫起来。
黄棣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呼吸越加急迫起来。
[[i] 本帖最后由 bmsdhr 于 2012-7-28 12:46 编辑 [/i]]
不屈的野兽 2012-10-13 17:17
第十颗红心送给楼主,感谢你无私分享这么棒的好文章。查找了很久,资料很少,但平心而论这是一部上乘佳作。有人说它是一本黄色小说,我却不这么认为,作者只不过把男女之间的事暴露在阳光之下,说俗了就是把大家不愿捅破的一张纸给捅破了,但作者更多的描述了主人公的命运遭遇。
小说的名字叫《天问》作者叫舒平。其实这本书是九十年代出版的。含有其他名字诸如《土炕》等等,但真正的是《天问》,小说写的是从文革到改革开放期间二男和一女人生坎坷经历。小说中的黄棣(于燕的最爱)、于燕(于同飞的姐姐)、于同飞(黄棣的发小、铁哥们)、叉子(于燕的初恋男友)等虽是文革时期的小痞子,但他们心地善良。高干子弟许远方是书中的反面角色。
后来此书经过大改动由中国工人出版社,更名为《沉默的钟楼》,但已经伤筋动骨。
真心感谢楼主分享此书,更希望楼主能坚持贴完此书。我会继续支持你更新,也希望更多喜爱文学的朋友关注、支持楼主发完此书。
[[i] 本帖最后由 不屈的野兽 于 2012-10-17 15:16 编辑 [/i]]
不屈的野兽 2012-10-14 10:57
[quote]原帖由 [i]sezse2[/i] 于 2012-5-14 22:25 发表 [url=http://67.220.90.4/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80974818&ptid=4341791][img]http://67.220.90.4/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这是一部很久以前的小说了.应该也归不到色情的范畴.好像是三部系列作品中的一部.那两部名字记不得了,好像还有什么的.
手打的勇气可嘉,怎么也有十多万字吧 [/quote]
这位朋友所说的是天字系列《天伤》《天祭》《天爵》《天罡》,作者是京城帮派写实作家: 王 山。
内容是北京城在文革期间,一些平民和出身不好的少年,成为顽主,而高干子弟则成为红卫兵,两派人物在67、68年展开血腥的厮杀和械斗。里面有不少京城痞子的黑话。
书中的人物都是十六七岁的人,确实青春的可观,但是他们开始面对生活无情的挑战。政治运动将同学划分为阴阳两界人,他们只能去面对你死我活的斗争。到他们20岁的时候结束械斗,下放到农村成为知青,再后来回城赶上改革开放,成了现在中国的中坚力量。
《天伤》是最有名气的一部,浓墨重彩的描绘文革期间,京城流氓团伙和红卫兵之间的械斗,充满了情色,暴力,热力四射。回头再去看王朔的《动物凶猛》,真是名不副实,只能改题为《猫咪撒娇》。
lujun1964 2012-10-14 22:10
我文学素养太低了,就不知道这篇小说为什么叫天问?
xinyuan421 2012-11-16 21:38
比较期待以后的更新,特殊的时代特殊的人,总有一些无奈